■蔡兴乐(安徽合肥)
乡下的孩子一出生,父母亲都会给他们取一个乳名。
在乡下老家,乳名叫小麦的,多半是女孩子。
还别说,叫小麦的女孩子,大都身材结实,长得好看。
五月里来,南风习习。一株株小麦,都骄傲地挺起自己的头颅。
它们用拔节与灌浆,完成了由庄稼到粮食的飞跃。
小麦,小麦——像是悄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。
想家的时候,我就会在心里,默默地喊上几声。
喊着喊着,隐隐约约地,就听见有个人,在悄悄地应答着。
一颗土豆,活在乡下老家
一颗土豆,没有远方。一辈子,它就活在乡下老家。
黄土地的肤色,也是黄土地的命。
一颗土豆,只能把家安在乡下。一茬接一茬,生出一粒粒小土豆。
一颗土豆,它木讷,寡言。
直到忍无可忍时,说出来的,也是土得掉渣的一口土话。
此时,寒风凛冽,雪花飞舞。
一颗颗慵懒的土豆,紧挨着,不情愿地躲进了漆黑的地窖。
一颗土豆,浑身上下沾满着,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泥巴。
一颗土豆没有远方。一辈子,它就活在自己的故乡。

